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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週克難中尋求小小的快樂。

班機座位上我正研究著華航的搖控器時,隔壁阿背很好心地教我,我看他非常熟練地操作著按鍵,笑說「您應該很常搭華航吧」「是啊,熟透了」他說。阿背是做不鏽鋼的台商,辦公室在三重,兩間工廠在東莞,太太主管業務,他自己負責工廠,他還說最近正在談一個民進黨的案子,大概六月可能就會看到每個綠色支持者手裡都有他的作品,「雖然我做綠色的案子但不代表我只做他們的哦,商人嘛~哪裡有商機比較重要」他後面趕緊補了這句。很可愛的阿背,更可愛的是他長得很像蘇貞昌很想對著他喊『衝衝衝』。以前我從不在飛機上跟人打交道,一上機不是看書就是看電影,想都沒想過我會和人攀談。上次往香港的機上坐的是一個四十多歲的工廠採購兼會計,她連離婚的原因都跟我說耶;什麼時候開始變得和陌生人交談,發現其實是件有趣的事。

下機後老闆塞在路上不能來接機,我只得摸索如何坐小巴進深圳,阿背真是有情有義,教我怎麼問出口、哪裡坐巴、坐哪台比較安全,連出入境手續都講得一清二楚,蘇阿背(阿背不姓蘇,噗)你一定是個很成功的老闆!進深圳和辦公室同事會合後吃晚餐,宴中有老闆的舅舅一起湊熱鬧,因晚餐很多我不想吃的東西,如:牛肉、酒、大辣和一大堆的香菇,我就只撿青菜吃和雞肉雞湯,舅舅看我只吃青菜,一臉不贊同對另一女同事說「不要像她一樣只吃小不拉機的菜,都浪費了」他以為他很幽默老闆說「台灣口味是真得比較清淡,他們好像也都比較喜歡吃菜,每個都瘦瘦的」,氣度不一樣從這裡就很明顯了。

第一天晚上就去桑拿館,還是公司埋單,科科。但太晚去了做不到一兩樣就進房,真正睡覺都超過一點半了,享受變成折磨。回頭算算發現這家比較貴,大堂每樣都貴個一二十塊,加一加不得了,技術也普普;同樣在深圳、也同樣都有車接送,我想去找08年跟伊甸去的那間桑拿。

第二天一早進香港,開始每天克難的生活,新辦公室家徒四壁,我每天是睡在地板全是施工灰塵的沙發床上;沒任何一件家俱,致我一大箱的行李無法放置,只能每天拖來拖去、拿個東西要翻箱倒櫃;辦公室桌椅什麼的得搬來搬去的,我又遇上生理期,上面在流汗、下面在流血,一直處在頭暈的狀態。和老闆耗在IKEA一整天挑家具,再去豐澤挑電器,豐澤在香港到處都有,類似燦坤。等結帳時看到會計一個字一個字地敲鍵盤,我傻了,現在是西元幾年啊!沒有條碼機刷噢,還一指神功!我問會計妳現在打到哪裡了,她不會講普通話也不會講英語,只回了我幾句我跟老闆都聽不懂的廣東話,我叫向我們推銷的店員過來翻譯,他說正在打了。

過了十分鐘,看到會計廣播叫店員過去,講了幾句,我聽到什麼有沒有現貨,又看到他馬上去查現貨再跑回來說有;再之後會計又叫他去說保固期說錯了,變成整張單要重打,昏倒了我什麼爛系統啊!而且還是先刷卡再核對項目的耶!原本我以為沒耐心的老闆應該會大發雷霆,沒想到他只是唸了幾句,倒是我一直站在會計前一直問她好了沒好了沒我們在趕時間(我管她聽不聽得懂)。總共花了四十分鐘結帳要不是身在別人的地盤不便客訴,在台灣一定劈死她。

來港時不知這邊情況如何,我沒帶筆電,想說應該還是會回去一趟拿東西,這裡的日常用品貴了兩成,能帶過來我就用帶的。沒帶筆電之下只能跟人借電腦,暫時無法上傳照片,真該讓大家看看「一片白」是長什麼樣子。

香港42日開始連休五天,2號耶穌受難日、5號遇清明節和復活節同一天,所以6號補清明節放假,香港政府超好的!樂了港仔倒是苦了我,想回台灣都找不到機票,同事都放假了只剩我一個,走來走去是很累的,我又不喜歡逛街。剛好小姑姑人也在香港,去找她也順便去飯店好好地洗個舒服的澡。一向不太愛洗澡的被搞得視洗澡為解脫。

是日和姑姑去看看大佛、坐坐纜車,路途遙遠的坐到東涌站,賣票的說天氣太差了都是霧看不到大佛,放棄。去逛隔壁的outlet,第一天放假日超多人的,想買的欲望都被擠沒了,忍住了,一件都沒敗。隔天逛九龍塘的「又一城」MALL,商場設計和寬敞度和昨天的outlet好多了;但昨天忍住的隔天就破功了也還好啦~只不過三件衣服、兩件裙子和襪子而已。台灣有沒有UNIQLO?這牌子不錯耶,有休閒也有正式,也不貴,袋子是卡通人物呢,我特意叫店員幫我拿孫悟空的,好可愛啊!還有間LOG-ON,賣的全是日本雜貨,有點像無印良品和大創的中間版,不像無印那麼簡單,又不像大創那樣的花。還找到台灣賣到斷貨的「個人資料保護章」呢,尺寸和墨章一應俱全。

星期天回到辦公室,走在九龍灣發現公司附近所有商家全部放假了!連7-11都拉下鐵門沒開,整條路像空城般沒車也沒人,我會餓死走兩個block才找到一間小小的seven,台灣的便利性真得寵壞了我。

無聊到發慌的我決定去深圳桑拿當大爺總比在這裡發霉,好幸之前曾留了名片,打電話去問價格沒變,收一收就坐車去羅湖了。這間真的比公司帶我去的那間便宜多了,按腳首鐘+推全身淋巴三個鐘+熱石+facial+耳燭+刮痧+加強眼部+修手+自助餐,又過夜總共台幣2500,真得很像大爺。大堂裡幾乎都是香港客,不論服務員或技師都講廣東話,我問技師很多明明不是廣東人,我都說我來自台灣了,交談間還是夾雜廣東話,說普通話是會要你的命是不是!

講廣東話在這一周感觸頗深,以前來香港去的幾乎在港島,了不起最遠就旺角,這些觀光地區,說普通話當然沒問題。但我在的九龍灣是比較偏辟的工業商辦區,那就不是這麼回事了。某天我去買早餐,特意選了賣美式早餐的店面(我怕我去早餐攤子要講很久才會吃到我想吃的),店員劈哩拍啦講廣東路,我說我不會講廣東話,她翻了白眼「說國語的」,另一位店員很重的腔講了句話,講完自己笑說不會說國語,我猜出她的意思「breakfast sold out?」她點頭。而被翻白眼這種事在接下來的幾天裡每天都會發生,若不是翻白眼就是不想講的樣子,是怎樣!改天我整天都用英文講話時,竟然暢行無阻超順利的,拷夭,這群港仔!當然也是會遇到好人啦,用很濃的腔問我哪裡人,我說台灣後,他們態度才轉變說「難怪講普通話比較溫柔」……那我以後是不是都先把台灣加在說話前好了。

說到方言,還是有令人驚喜的地方。一天,Uncle和工人在講施工的事,突然回頭問我應該聽得懂吧,我狐疑,他說他們講廈門話,和閩南話可以通,咦!真的嗎?我就用台語問他們聽不聽懂我說的話,工人點頭耶,哇塞,這種驚喜真的會有他鄉遇故知的感覺,尤其在被翻了好幾次白眼後。又說潮州話也可以通,不過潮州腔太重了,潮州聽福建可以通,福建聽潮州就不一定了。Uncle要我之後乾脆講閩南話溝通可能比較快,我也有此想法,哈哈。還是得學一點廣東話,工作用,唉。幾天下來我真的覺得廣東話很不耐聽耶,一些字的發音導致港仔的上唇略尖;即使看到正妹,講廣東話時的大嗓門也馬上變不正。

還說香港很多潮州人和上海人,還有個「潮州幫」的稱號,可見勢力之大。這兒的人做生意總得好幾種方言,為了親近點套消息,深圳經理本身潮州人,除了家鄉話和廣東話,也會福建話和上海話;Uncle就更厲害了,該會的全都會,還會四川話和台語呢。這幾天聽著他們說話,講文革講各地人的特色,深深覺得台灣真的是關在家裡般。像香港的電視就很國際,除了本港台和BBC,還有亞洲台專門報導亞洲各國新聞,還有阿拉伯台、西文台等等,哪像台灣哪,單本國新聞就佔了八台,關心的永遠是小島上的事。

明天還有一天假,五天真得太長了…要不是買不到機票回台灣,唉,誰會在這裡瞎逛閒晃的超無聊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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