。歲。月。靜。好。

 

月初第一個周末是找阿玲，深圳辦事處的會計，她是個超可愛的阿陸妹，84的在他們大陸人稱「八零後」，（在台灣用民國習慣了每次講到年份都要想一下再轉成西元）和她一見如故，我們彼此交換了許多兩岸的習慣，我對大陸有興趣，她對台灣也很有意思，不過她很愛叫我『回去』，就是『回歸祖國』。在這種政治論點上，幾次跟大陸人的交手經驗，發現他們真得很愛提這個，先不論贊不贊成回歸但總愛問我們的意思。阿玲是可愛得理直氣壯型的，「唉呀！妳回來啦！妳看深圳很好啊！」「矮油~我又沒好處幹嘛回去」「都是一家人嘛當然要回來啊」她每次都很義憤填膺這樣講，然後我就大笑。

當然也有遇到咄咄逼人型的，一直講陳水扁如何馬英九如何，這類的我一概微笑不回應；也有遇到不贊成回歸的，這超少算是少數幾個很理性的菁英份子，他們的論點是台灣比大陸文明多了，台灣被統一了也沒啥好處還是維持現狀就好。聽了許多他們對政府機關黑暗的描述，真覺不可思議，一個簽證可以辦了兩個月都還沒下來，還不能打電話去問進度，因為他們很牛問了也沒用，也不能投訴或檢舉因為官官相護；我說這對台灣人來講真得超級不能接受，台灣的公務員雖然也很令人厭惡，但我們不爽還是可以照罵照嗆甚至檢舉或是鬧上媒體把事情搞大。

內地的女孩們還是都很早婚嫁，阿玲才26歲家裡催得無所不用其極，一直洗腦她大齡了趕快嫁出去，欸…那我30了不就沒救了?!

很有趣地是他們每個都像是歷史教科書，隨便都可以講出幾年發生了什麼事變超厲害，「這不是教過嗎」「是啊，但是我們台灣學生大致上只應付考試而已，很少人都畢業幾年了還能講出XX年XX事件。不過我想比較強的大概是世界地理吧」隨便說個國家都還大概知道在地球的哪個地方，這個或許也跟內地的環境有關，台灣幾乎上還算是偏享樂主義，到我們這代工作賺錢的最大夢想是出國去玩，而他們是為了創業當老闆，「當打工仔很苦的！一輩子都不能翻身」「翻啥身？當老闆才辛苦耶都不能休假也沒有生活品質可言」「辛苦是自己賺的錢啊」「打工也是賺自己的錢啊」很明顯價值觀完全不同。也因台灣在外交護照這一方面是比大陸方便非常多，出個國辦個護照簽照就能出去了，阿玲說他們出國手續都要幾個月以上，所以都是跟團比較理想，個人是很難辦下來的；也因如此，能有出國經驗的人真的不多，很多人窮其一生連外省都沒出去過，這也是個令我驚奇的地方，想到了那些偏遠地區的農村孩子們，原來不論是遠至農莊或近到像深圳的都市，本質上還是一樣的。

其實去深圳幾次都只是去桑拿館，從一個牢籠進到另一個牢籠。阿玲帶我去找男友的麵包店，座落於工業區的一間小小很陽春的店，陽春到我雞婆地提了些擺設的建議，把冰櫃挪到店門口邊，擺上蛋糕作品，工業區的女孩子雖都是打工仔，但愛美的本性是不會變的，看到小巧可愛漂亮的蛋糕仍是會心動，即使這次不買，下次有人生日時一定會想到這家店。阿玲另外帶我去一間比較fancy的麵包店，嗯…差沒多少，動線和擺設仍頗雜亂。「如果把冰櫃挪到店門口邊，幾本上你們的店就贏了別人一半以上了，牆壁太空可以找畫或乾脆找會畫畫的幫你們畫壁飾會很有質感」超雞婆，但他們也聽了挺開心的，還叫我幫他找台灣的蛋糕書，「台灣的蛋糕技術一直很有水準，但在這裡買不到」「當然好哇，我買了幫你們寄過來」「欸…那錢怎麼算」「不用啦！不然我來參加你們的婚禮時再給就好了」內地的婚宴耶，想想都覺得有趣。

阿玲帶我去吃潮上菜，她的家鄉菜，夭壽我可能不適合，都是那種軟軟綿綿的海鮮類我超怕的，而且也是帶酸或帶辣，我只能喀蝦子和青菜（反正香港青菜又少又難吃得要命）再配上王老吉。吃完走出餐館已晚上11點多，抬頭一看是一大片沒被高樓遮蔽的夜空，我都快哭了，香港那樣又擠又高樓聳立的生活空間實在不是人住的地方，天空和綠樹稀少得比台北更少，我想我永遠不會習慣這裡。

阿玲男友讓出他的房間給我和阿玲睡，他去睡員工宿舍，踏進她男友家時覺得環境其實不錯啊，但阿玲說這在深圳真的算很一般耶，頓時我又想起了遠在龍灘的孩子們的家，也是這樣，硬體看起來是OK，但真實情況就難說了。

兩個女孩子總有聊不完的話題，我以為內地的女孩還是會比較保守的耶，沒想到並沒有，幾乎沒有人是處女嫁出去的，「真的假的，但我身邊認識的朋友們其實不少人是保持到婚後的耶」還是我遇到的是非常少數?!

 阿玲對我一直拍照很驚奇，一直說妳是要出書還是出雜誌怎麼這也要拍那也要拍，矮呀，我是死觀光客咩。

噢我發現女孩們很愛穿洋裝，甚至是小禮服（驚），每個都穿得漂漂亮亮的逛街，找不到幾個和我一樣穿牛仔褲球鞋的，為什麼這樣，「平常打工都穿制服或工作服，一放假就想穿漂亮一點上街啊」連去逛在地的百貨公司，好幾個樓層的全部櫃都是賣各式各樣的洋裝，不過都好便宜哦~可惜那時覺得試穿好麻煩，不然洋裝或小禮服算算都不到台幣一千塊耶。

下次去找也在深圳工作的學妹~